2025
十二月
17
【见证】|从 “没人要” 到 “被深爱” 的信仰见证

沐兰:您好,感谢您愿意在爱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跟我们分享,可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吗?
恩惠:好的,叫我恩惠吧,这是我领洗之后给自己起的微信名字,我也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。因为我觉得我生命的转变全靠天主的恩惠。
沐兰:这么说您是成人之后才领洗进教的是吗?
恩惠:是的,我是2019年的时候才成为基督徒的。
沐兰:您是怎么接触到天主教的呢?
恩惠:这个就说了话长了,我想按照感动慢慢分享。
沐兰:好的。
恩惠::从小时候聊起吧在我的记忆里,爸妈对我和对姐姐弟弟,不太一样。也可以说不是不太一样,是压根没一样过。我是老二,上有姐下有弟,典型的“夹心饼干”。小时候家里买苹果,姐总能挑最大的,弟的那个是爸妈削好皮的,我的就是随便塞过来一个,有时候还带着疤。记得上高中报到,我自己背着比人还沉的行李,坐了两个小时大巴到县城。校门口全是送孩子的家长,拎包的、铺床的,热闹得很。我一个人找宿舍,铺床单的时候,床板硌得慌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后来打电话回家,妈就说“知道了,钱够不够”,连句“住得惯吗”都没问。但你说他们对我不好吧,吃穿用度从来不缺,我家条件还不错,爸妈供我上学也没有犹豫过。
沐兰:很多上有姐姐下有弟弟的老二都有这种多余的感觉,您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?
恩惠:是的。有次发烧到39度,自己爬起来找药吃,爸妈在客厅看电视,聊的是姐的工作、弟的考试。我坐在门槛上,听着里面的笑声,就觉得自己像院子里的落叶,风一吹就卷走了,没人会捡。那时候特别盼着有人能疼我,哪怕只是问一句“你哪儿不舒服”。所以在我遇到初恋才会那么依赖他,感觉终于有人把我当回事了,以至于后来不管他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情,我都能原谅。
沐兰:您是怎么遇到自己初恋的呢?
恩惠:他是我高中同学,那时候总给我带早饭,冬天把我的手揣进他口袋里。我成绩本来能上二本,他成绩差,说想跟我在一个城市。我想都没想就报了本地的专科,现在回头看,那哪是爱情,是我太饿了,抓住块面包就不肯放。不过从这件事也能看出来我爸妈对我有多不在乎,我的成绩上了个专科他们都没有问我怎么了。这让我对初恋的依赖变得越来越无法自拔。没想到,大二那年发现他劈腿,我在宿舍哭了三天三夜。那时候觉得天塌了,当时以为是太爱他,现在知道那是觉得连最后一点“心疼”都没了。就是那时候,在公园遇见了林姐姐,那个带我认识天主的天使。
沐兰:你们是怎么遇见的呢?
恩惠:失恋那天,我蜷在长椅上哭,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走过来递了包纸巾和一瓶矿泉水,没问我怎么了,就挨着我坐下。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味,像小时候奶奶晒过的被子。风卷着叶子沙沙响,她就安安静静地陪着,直到我自己说出来。她听完没骂那个男生,也没说“你要坚强”,只是跟我分享了她自己的经历,还逗我开心。其实那天她也失恋了,在公园散心。但我觉得她并没有我那么痛苦,还很乐观。我好奇问她心态怎么那么好,她说她相信【天上的那位有更好的安排】。她没有说更多,那时候没懂她话里的意思,只觉得这个姐姐不一样,不催我,不劝我,还用自己的心态影响我,就像晒进心里的一缕光。但我们聊完之后就分开回到了自己的生活,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留。
沐兰:聊的那么投缘为什么没有留联系方式呢?
恩惠:那时候觉得是萍水相逢,各自的糟心事说完就完了。我甚至想,可能是上辈子欠了彼此一句安慰,这辈子补上就散了。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,没想到两年后会在公交车上遇见她,现在想来,是天主给我的机会。
沐兰:那确实是缘分了,再次遇见之后发生了什么呢?
恩惠:唉,再次遇见林姐姐我已经嫁给了当初伤害我的初恋。
沐兰:他那么伤害您,为什么还会嫁给他呢?
恩惠:缺爱的人,心最软。他回头哄我,说知道错了,以后一定好好对我。我那时候心里没着没落的,也没勇气重新开始,就信了。复合后没多久我发现怀孕了,怀孕之后我就不在读书了。回到家里爸妈嫌丢人,匆匆的催我办了婚礼,彩礼都没要。刚结婚那阵还行,等生了女儿,一切都变了。他们家重男轻女,公婆脸拉得老长,老公也跟着变了。以前还会帮我洗碗,后来回家就躺沙发上玩手机,女儿哭了都嫌吵。在公交车上再次遇见林姐姐的时候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跟她就一面之缘,但总觉得认识很久了,像我的亲姐姐一样,让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。
沐兰:再次跟那位姐姐遇见之后发生了什么呢?
恩惠:那时候我怀了二胎,三个月,在公交车上卖票。两年多我们并没有大的变化,只是我因为怀孕憔悴了许多。她上车刷完卡,看见我就愣了,可能跟我一样,没想到我们会再见面吧。因为在工作,我没办法跟她多说话,就简单的寒暄了几句。我那时候才知道,她在教会做服务,帮助很多有需要的人。我们没多聊,她留了微信给我,说“有事随时找我”。我存了,但没敢联系。我看她朋友圈,她去了很多地方,帮助了很多人,跟我相仿的年纪,她做的事情太伟大了,想想我就困在一个家里忍气吞声,连自己和孩子都帮助不了。所以加了林姐姐微信之后从来没有联系过她,那时候觉得自己过得太狼狈,不好意思跟她说话。
沐兰:后来呢?
恩惠:后来生了儿子,以为日子能好起来。刚检查出来时男孩的时候,公婆把我当祖宗供着,炖鸡汤、买水果,老公也天天给我揉腿。我那时候真以为“儿女双全”就是福,现在才知道,靠别人的脸色过活,再好的日子也是沙子堆的,风一吹就散。儿子刚会走,我就发现老公外面有人了。那个女人找上门来,挺着肚子说“我怀的也是儿子”。我老公居然跟我说“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跟个黄脸婆似的,怎么跟人家比”。
沐兰:那时候没反抗吗?
恩惠:反抗不了。我从小就没学会争,爸妈没教过,也没人给我撑腰。他说离婚,我就答应了;他说不给抚养费,我也答应了;公婆扣着儿子不让走,说“男孩是根”,我抱着女儿就回了娘家。娘家更不是避风港。我妈说“丢人现眼”,我爸说“自作自受”。我带着女儿在仓库住了大半年,冬天漏风,女儿冻得流鼻涕,我抱着她哭,觉得活着真没意思。我感觉自己无亲无故没有人在乎,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,我真想一了百了,就在我特别绝望的时候,我第一次给林姐姐发了信息。
沐兰:那位姐姐怎么回应您的呢?
恩惠:我打了一行“林姐,我快撑不下去了”,发出去之后手都抖。她秒回,问我怎么了,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,就迟迟没有再回信息,过了一会儿她打语音电话给我,接通之后语气非常焦急,生怕我出事了。听到她的着急,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,大哭了起来。跟初遇那次一样,姐姐没有说话,等我哭完,跟她讲了那几年我的经历。她说:“恩惠,你不是没人心疼,你有我,更有我背后的天主。我相信是天主让我再次遇见你,祂想把最完美的爱给你。”
沐兰:您那时候听到她这么说是什么反应呢?
恩惠: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信。我觉得要是真有“天主”,祂要真的爱我,怎么会让我过成这样?我跟她说“别骗我了,要是有人看着,怎么会让我遭这份罪”。她没生气,给我讲了她服务期间遇见的一些人一些事,都是见证。我听的很有感触,因为有些故事中的女人跟我经历相似,她们都在天主的爱内找到了力量和生活下去的勇气。我就答应她要去一次教堂,看看上天对我有没有什么召叫。
沐兰:第一次去教堂,是什么感觉?
恩惠:感觉特别安静。我们那里的教堂不大,木头椅子擦得发亮,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像,林姐姐说那是耶稣圣心像。我感觉上面的耶稣看着我,眼神特别温柔。那时候正好有人在唱歌,不是那种大声喊的,是轻轻的,像妈妈哄孩子睡觉的调子。我坐在最后一排,听着听着,眼泪就掉下来了,不是难过,是觉得心里堵的东西,好像被这歌声冲开了一点。姐姐给我介绍了本堂神父,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说话慢慢的。他问我“恩惠,你觉得自己值钱吗”,我摇头说“不值钱,我连自己都养不好”。他说“天主造你的时候,把你当成宝贝,就像妈妈疼自己的孩子,不会因为孩子穷、孩子笨,就不疼她”。
沐兰:那时候接受神父的说法吗?
恩惠:完全没法接受。去了一次教堂之后我就再也没去了,我觉得他们说的太虚无缥缈了,解决不了我的实际问题,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“怎么活下去”。
沐兰:您的反应挺正常的,在担心生存的是很难用心去感受一些什么,那后来呢?
恩惠:后来亲戚给我介绍了现在的老公,二婚,没孩子,说“他能给你口饭吃”。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,女儿那时候五岁,怯生生地问我“妈妈,这个叔叔会打我吗”,我抱着她哭,说“不会的,以后我们有家了”。
沐兰:结婚之后怎么样呢?
恩惠:刚嫁过去那阵,他对我们还行,第二年我生了儿子,公婆笑得合不拢嘴。我那时候又傻了,觉得“终于熬出头了”。林姐姐来看我,给我带了本《圣经》,说“恩惠,别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,要放在天主身上”。我没听,把书塞在了柜子底下。信仰就这样被我抛之脑后了。后来我发现,自己选择的第二段婚姻也是一个坑。
沐兰:为什么这么说呢?
恩惠:我生了儿子没多久就又怀孕了,后来生了个女儿。我老公真的一点都不疼惜我,女儿还没断奶我就又怀孕了。医生说我连生两胎身体没恢复,不能要,公婆说“反正也养不起”,就让我做了人流。那是我第一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医生的钳子碰到我的时候,我浑身发抖,脑子里全是林姐说的“每个孩子都是天主的礼物”,心里满是愧疚和痛苦。从那以后,就没完没了了。怀孕、流产,再怀孕、再流产。他根本不把我当人,哪怕我怀着孕,也会强迫我。我跟他生活的那几年打了五六个孩子,身子彻底垮了,脸色蜡黄,掉头发,稍微干点活就喘。
沐兰:那时候为什么不离开他呢?
恩惠:不敢。我带着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去哪儿?怎么活?村里的人背后指指点点,。我有时候跟人说这些事,不是想博同情,是憋得慌,像有东西堵在胸口,不吐出来会死人。有次做完人流回家,我老公跟朋友在喝酒,地上全是啤酒瓶。我想去倒杯水,他一脚把我踹在地上,说“滚一边去”。我趴在地上,看着儿子在旁边玩玩具,女儿怯生生地拉我的衣角,突然就想起了林姐姐说的话【绝望的时候一定要相信天主在看着你,会给你希望的】。那天晚上,我从柜子底下翻出那本《圣经》,借着手机的光看,里面写“你们是天主的选民,是宝贵的”,我抱着书哭到天亮。
沐兰:您联系林姐姐了吗?
恩惠:联系了,我发微信给她,就三个字“救救我”。她没一会儿就给我打过来电话问我怎么了,我跟她说了之后,她微信给我转了五百块钱,跟我说如果撑不下去了就去找她。第二天我就去找她了,好在她当时服务的地方距离我的村子只有一百多里地。到教堂之后她找了位修女陪伴我。我当时还以为是她烦我了,后来她说,她太年轻了,怕没办法安慰我。想想也是,那年我三十岁,我一直喊的姐姐其实比我还小一岁,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改变对她的称呼,是觉得她是我灵性生命上的姐姐。扯远了,我见到修女的那一刻,忍不住的就我把这些年的委屈、痛苦全说出来了,从没人听我讲这么多。修女听之后说:“恩惠,你没有错,错的是那些不尊重你的人。天主爱你,所以不愿意让你一直在死荫幽谷里,在你踏进教堂的那一刻,你的脚就走向光明了”。
沐兰:从那以后,就开始认真接触信仰了吗?
恩惠:是,但特别挣扎。
沐兰:为什么会有针扎呢?
恩惠:修女让我参加慕道班,讲课的老师跟我说“要宽恕”,我那时候特别不服气,说“凭什么要宽恕那些害我的人?天主要是真的爱我,怎么不打雷劈死他们”。神父跟我说“宽恕不是放过别人,是放过自己。你总想着那些恨,就像背着石头走路,累的是自己”。我听不懂,直到有次祈祷,我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,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。我看着耶稣被人钉在上面,想起祂在圣经上耶稣在临死之前对天主说“宽恕他们”,祂怎么能原谅杀死祂的人呢?是什么力量呢?神父说:“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这是什么力量?试试宽恕之后的感觉,可能会有奇迹”
沐兰:您尝试了吗?
恩惠:我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放下仇恨,就一想起那些我恨的人就念“耶稣救我”,后来会念天主经圣母经之后就念经,要不就赶紧画个十字圣号。渐渐地我发现,我的心里真的没有那么恨了,也确实像神父说的,好像卸下了重担,开始变得越来越喜乐。从那时候开始,我才算真正的接受了这份信仰。开始了我的信仰生活。
沐兰:您信教之后家里人是什么态度呢?
恩惠:他们反对得厉害。因为我跑到一百多里地意外的教堂住了一周,后来又去那个城市找工作,那是我第一次对家人的反抗,第一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我想要尽快自理,能够养活我跟孩子们。我老公说“你是不是疯了,信那些没用的东西”,公婆骂我“败家娘们,不好好在家带孩子,跑去跟人瞎混”。我那时候特别害怕,跪在地上哭,问天主“为什么我想信你,这么难”。林姐姐跟我说“天主没说信他就不会受苦,但他会陪着你受苦”。有一天,我女儿偷偷给我打电话,说“妈妈,姥爷把你的书烧了,我偷偷扑灭火把你的书藏起来了,在床底下”。我出去工作之后,公婆觉得大女儿是前夫的,就把孩子送到我爸妈那里了,虽然我爸妈对我不好,但他们不是心狠的人,对我女儿还是挺好的,就是对我有点怒其不争,以为天主教是邪教,因为误会才烧了我的圣经。
沐兰:后来您把孩子接到身边了吗?
恩惠:如果我留在林姐姐在的城市工作,怕是很难把孩子接到身边,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太难了,况且大女儿那时候上三年级,儿子要上一年级了,最小的女儿上幼儿园中班,接过来上学就是个问题。所以在我领洗之后就回到了家里。
沐兰:您是什么时候领的洗呢?
恩惠:2019年的复活节。领洗那天,神父把圣水洒在我头上,说“玛利亚,你从此是天主的孩子了”。“玛利亚”是我的圣名,林姐说“玛利亚是耶稣的妈妈,她温柔又坚强”。我看着周围的姐妹为我鼓掌,突然就哭了。不是难过,是委屈,是释放。这么多年,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“身份”,不是谁的妻子,不是谁的妈妈,就是我自己,是天主疼爱的玛利亚。领洗之后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,也想想圣母一样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,就选择回到了自己的家乡。在离家不远的镇上找了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,一个月一千多块钱,虽然不多,但离家近,能照顾孩子。我老公那时候依然没有什么改变,还是经常喝酒撒酒疯,还会强迫我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。但我会拒绝了,也懂得反抗了。可能是心里对那几个被我流产孩子的愧疚吧,给了我反抗的力量,我不能再做回以前的自己了,我要在天主内站稳,洗心革面,这也是我对那几个孩子赎罪的方式。
沐兰:很让人心疼,现在想起来,那些痛苦的经历,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?
恩惠:以前觉得是灾难,现在觉得是天主在提醒我。他让我经历那些苦,是为了让我明白,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,要放在他身上。也不能说是天主安排的这些事,这些事是我的性格是我的选择才发生的,天主在我还没有经历第二次婚姻的时候就召叫我了,是我的无信让自己遭受了后来的痛苦。我不能说不后悔,只能说我接受,我这样的性格只有经历了那些才能真正的做出正确的选择。那些年虽然痛苦,但我借着天主的爱活过来了。就像我养的那些多肉,以前长在石头缝里,没人管,现在我好好照顾它们,它们就长得特别好。我也是,以前没人疼,现在天主疼我,天主安排林姐姐、神父修女和教会的兄弟姐妹们关心我,我自己也学会了疼自己,日子就亮起来了。
沐兰:现在跟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?
恩惠:我妈后来去看过我,看到我家干净整洁,孩子们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,没说什么。临走的时候,她塞给我两千块钱,说“自己照顾好自己”。我知道她心里是疼我的,只是以前不会表达。她给我钱的时候眼里噙着眼泪,那一刻我释然的,真正的放下了对爸妈的怨气。
沐兰:领洗之后,跟以前最大的区别是什么?
恩惠:以前总觉得日子是黑的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亮;现在知道,就算晚上再黑,早上太阳总会升起来。以前总怕没人要,现在走路都敢抬头了。我每天早上起来给多肉浇水,然后去工作,晚上陪孩子们写作业,读《圣经》给他们听。有次大女儿问我“妈妈,天主是什么样子的”,我说“天主就像这阳光,不管我们在什么地方,他都照着我们”。女儿说“那天主也照着爸爸吗”,我说“照着,因为天主爱每一个人”。那时候我才明白,宽恕真的是放过自己。所以我没有选择离婚,也没有离开那个家。我发现我开始反抗之后,我老公和公婆对我没有那么刻薄了,我觉得他们是可以被拯救的。如果我能让他们领洗进教,这比任何金银珠宝对我的补偿都珍贵。我没选择离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。
沐兰: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呢?
恩惠:因为那几个我未出生的孩子,我觉得这份罪过也在我老公身上,我公婆也没办法脱罪,只有领洗之后忏悔这份罪孽才能被宽恕,他们和我的灵魂才能真正的洁净。我们可以说是【共犯】,我是遭受痛苦的,但也是罪人,我没办法把自己从他们中摘出去。我想我的孩子们都能安息,我想只有我们都忏悔了,我的孩子们才不算白白的失去生的机会。
沐兰:您有这份心说明您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,那您爱人跟公婆领洗了吗?
恩惠:他们还没有领洗,但这两年不反对我带孩子进教堂,也不反对我在家里跟孩子们一起读圣经。开始那几年他们的态度可不是这样,可能是我坚强起来了,他们对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吧,但我觉得这是好的预示。
沐兰:那您以后有什么打算?
恩惠:我想好好工作,等把孩子们供出去上学,我就去传福音,先让我的家人能接受福音。然后去帮那些跟我以前一样的姐妹。林姐姐说,天主让我们经历苦,是为了让我们去帮助更多人。我现在还不到四十,想弥补一下自己当初放弃的学历,之后想考个育婴师证,以后开个小托儿所,照顾那些留守在家孩子,弥补我心里对那几个未出世孩子的亏欠。我也会好好培养孩子们的信仰,他们比我幸运,从小就认识天主。我要让他们在天主的爱内成长,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基督徒。
沐兰:如果现在能跟十年前那个在公园哭的自己说句话,你会说什么?
恩惠:我会说“别害怕,别着急,有人在等你,有光在等你。你不是没人要的落叶,你是天主捧在手里的宝贝”。
沐兰:再次感谢您的分享,相信您还有很多的经历,希望有机会能再次听您分享。
恩惠:是的,还有很多感恩的经历没有分享,如果有需要,我随时愿意分享天主对我的恩宠和照顾,还有我生命的更多改变。
沐兰:谢谢您的慷慨和信任,为您和您心里所愿祈祷,天主祝福!
恩惠:谢谢!
